我男朋友是我卷来的。
内卷的卷。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图书馆的期末周，人满为患的图书馆我一眼锁定到了人群中的他。
标准的理工男打扮，卫衣加眼镜，抱着本比我人生阅历还厚的书在埋头刷题。
就算这样，他的脊背也是挺直的。
在一众弯腰驼背被生活和期末考试压垮的大学生中显得如此的———刚正不阿。
预约了他附近的座位，我飞速跑回寝室化了一个伪素颜妆。
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但是很可惜，那一个下午他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放弃，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字典里。
我开始起早贪黑带着全妆和精心搭配的衣服出现在他对面的座位。
他八点到图书馆我就七点半等在那里，他学到九点那我必然九点半再走。图书馆挺直的脊背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半月，就连我的绩点都快成为专业方向第一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我了。
数学系的大神，教授眼里的宝贝，许集深被我以孜孜不倦的卷法卷成了我的男朋友。
“伊伊，许集深那种人真的会谈恋爱吗？”
“我会就行啦。”
“啊？和他谈恋爱是不是特没意思啊？”
“还好吧。”
我对着镜子抿了抿口红，转头冲着室友眨眨眼。
“等很久了吗？”
“没。”他帮我把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别别别！”我把头发再放下来，“这是用来显脸小的。”
许集深愣了愣。
算了，和他要求这么高干嘛。
我牵上他的手往图书馆走。
“晚上陪我出去玩好吗？”
我一下一下晃着许集深的手。
【下次出去玩吧，我今晚有点事情。】
【好。】
我看着许集深回的消息把手机收回包里。
车窗突然被敲一下，我抬起眼。
男生站在车门外，眼窝深邃，戴着口罩也遮不住眉间的戾气。
我开了后备箱，下车去帮他装行李。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启动车子，等着预热。
徐嘉译没说话，大大咧咧坐在副驾驶上，一手抵在车窗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不停转着手机屏幕。
我也懒得自讨没趣，“还是老房子？”
“嗯。”
徐嘉译低沉的回了一声就闭上眼靠在副驾驶上开始睡觉。
徐嘉译的老房子靠近市中心，是个老小区，听说是他们家还没发迹之前的房子。
徐嘉译默不作声地下车拿行李，我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从后视镜里看他。
徐嘉译搬到一半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撒手不管了，靠在车边开始刷手机。
靠。
服了这个少爷。
我推开车门绕到后面帮他拿行李。
“徐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徐嘉译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抬头指了指楼上。
“帮我个忙。”
“得嘞。”
我正要拿起手边的包，徐嘉译就把行李箱的拉杆塞到我手里。
老小区电梯的灯光不太亮。
我低头看着徐嘉译拿包的手，骨节细长。
好像——许集深更白一点？
“想什么呢？”
我晃的回过神来，徐嘉译按着电梯开门的按钮等我先出去。
打开房门，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月光经过阳台无规则的铺在客厅里。
徐嘉译随便从鞋柜里找出两双拖鞋，一双扔到我面前。
我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行李拖到一旁。
“那我就先回去了。”
徐嘉译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个点你回去寝室门早关了。”
“我打车快一点。”
“你试试看，这个点能打的到车我服你。”
十点多，夜生活刚刚开始，周围的商圈热闹，打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你车再借我一下？”
“不借。”徐嘉译一把伸手拿过车钥匙揣到兜里。
“你去客房。”
“徐嘉译。”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开口“我有男朋友了，这样不太好。”
也许是我的错觉，徐嘉译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就让你借住一晚有什么。”
徐大少爷要发脾气了。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换了拖鞋去客房。
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想给许集深发个消息能不能来接我。
黑屏。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没电了。
我起身去敲对面主卧的门。
徐嘉译打开门时刚脱了上衣，我看着一身精壮的腹肌一时失语。
“什么事？”
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妥，回身去找了件外套披上。
“……你有没有多余的充电线？”
徐嘉译在包里掏了掏，拿出一根充电线给我。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翻了一个白眼，“谢谢。”
等手机能开机的时候已经过十一点了，我看着置顶的对话框，消息落在最后一个“好”字上。
这个点他肯定已经睡了。
算了。
我合上被子。
就一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刚亮，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的人无法闭眼再睡个回笼觉。
客房的床有些硬，睡得我腰酸背痛。
我点开手机屏幕。
6:23
没回的微信消息亮在屏幕上。
许集深——【今天想吃手抓饼吗】
靠！
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我今天约了许集深去图书馆。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
打车回学校要半小时，当时约了七点半见面。
剩下半个小时应该够我化妆换个衣服了。
我想了想回了一条
【今天想吃三餐的酒酿！】
看着对面的正在输入中停顿了几秒钟。
【想喝热的！】
【好】
我飞速切开屏幕打车。
“你居然起这么早？”
我闯出房门的时候徐嘉译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桌上摆着刚买回来的豆浆油条。
“倒时差，睡不着。”
徐嘉译盯着手机都不抬头看我一眼。
“把早饭吃了。”
“……我最近减肥，算了吧。”
闻言，他终于有点动作，手机被放在桌面上，目光直视我。
“我无所谓的呀，反正空腹坐车会吐的人又不是我。”
徐嘉译做过近视眼手术，早上偶尔会带上蓝光眼镜。
不得不说他背着光看向我的那一刻真的像极了许集深。
我的心脏漏掉一拍。
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我抚着心口坐在餐桌上，匆匆忙忙吃了两口。
“走了，别想我。”
和许嘉译拉扯了快半个小时，好死不死今天还堵车，我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半了。
路上只用了包里随身带着的气垫补了妆。
我祈祷了一路许集深晚点来却还是在宿舍楼底下看到熟悉的背影的时候破防了。
他站在门口的大树下面，七点多的阳光还不算烈，洋洋洒洒落在他的头发上，沿着他的轮廓身形散开。
等他不再盯着宿舍门口我就装作刚出来的样子！
我默念着，直到我亲眼看着许集深转过头来和我对上眼。
心死了家人们。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转瞬而逝疑惑，然后他向我跑来。
捂在手里的酒酿递到我手里。
温热隔着塑料杯壁传到我的手心。
我没等到那句“你为什么不从宿舍里出来？”
我也不敢用未上全妆的脸对上他的目光。
“给你买的。”
我举着老字号糕点的袋子挡住我的脸。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
聪明如我，在半路看到刚开门的老字号糕点，叫停车去买了一袋。
“给我买的吗？”许集深仿佛有些不可至信，“谢谢你。”
他接过我手里的袋子，顺势牵起我的手。
“今天不去图书馆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可是还没买票呢？！”
我看着他走在我前面的身影。
“现场买。”
早场的电影都很冷门，但还好早，不算满座。
是一部很烂的电影。
在电影院第三次充满笑声但是许集深还没笑过一次后我做出如下评价。
但好在黑暗的环境让我不用素颜面对他。
许集深牵着我的手还没有放开。
“困了就睡吧，我没选好片，这部是有点无聊。”
在男主讲了第不知道多少个颜色笑话后许集深把肩膀凑近我。
我挪了挪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今天的片子都不好看。”
“嗯，下次提前买好再来。”
许集深帮我顺了一下被压住的头发。
我闭上了眼。
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在梦到和我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的许集深变成徐嘉译之后，我从这个噩梦中惊醒过来的出这个结论。
这个徐嘉译
还
他
吗
没穿上衣！
“醒了？刚好电影结束了。”
许集深手遮着我的眼睛让我慢慢适应头顶亮起来的光。
“嗯。”
我发誓，我要是知道徐嘉译他兄弟今晚在这里给他办接风宴我死也不会答应我室友带着许集深来参加她男朋友的生日会。
哈哈好复杂的情况。
“怎么了吗？”
许集深帮我补上杯子里的饮料。
“没事，”我吐吐舌头，“就是有点辣。”
“不舒服的话就少吃点，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夜宵。”
“好。”
我笑着把碗里的菜都夹到许集深碗里，看着他低头开吃，我点开手机未读消息。
【徐嘉译】
——不过来喝一杯？
——人你都认识的
我翻个白眼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斜对面不远处桌子上的徐嘉译挑眉举起手里的饮料隔空朝我方向碰杯。
“干杯。”
这个傻逼比个嘴形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翻了第二个白眼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伊伊你眼睛没事吧？是不是水汽都往你那边吹啊？”
坐我对面的室友连看我翻两个白眼，抬手把火关小了一点。
“没事没事。”
我抽了张纸压压眼角。
“进了脏东西。”
徐嘉译身上有着一股少爷的傲气，他看人的眼神有点冷，不熟的人很容易觉得他凶。
就比如现在。
我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墙旁边站着两个人。
许集深穿着我给他买的黑衣卫衣，提着我的包乖乖等我。
徐嘉译穿着同色卫衣虚虚靠着墙，头扬起瞥了我一眼。
他在为刚才我不去喝一杯生气。
我很确定。
我挽上许集深的手臂准备当作无事发生般走过。
“不介绍一下？”
靠在旁边的人终于发声。
我瞪大眼睛转头故作无辜，“诶呀巧的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是的呢。”
徐嘉译磨着后槽牙开口，他站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耳侧的圆环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闪眼。
骚的咧。
我弯起嘴角，“这是我男朋友，许集深。”
“我高中同学，徐嘉译。”我扬起头去看许集深，他不太爱说话，“我以前和你说过他的啦。”
许集深和徐嘉译浅浅相互点了头当作打招呼过了。
“……我是不是不带眼镜比较好看？”
许集深开口时我正专心在烧烤摊前拿着盘子选串。
“……我看看。”我把盘子递给老板转头去看许集深。
他把眼镜拿在手里看着我，额前的黑色头发有些长了，隔着烧烤的烟那双眼睛带着水汽显得有些委屈。
我抬手把他的刘海打散，接过他手里的眼镜戴上。
“这样很好看。”我捏捏他的脸颊。
“你什么时候去剪头发呀，我想染个头发诶，你说我染什么颜色好看？我要是像你这么白就好了，染什么颜色都好看……”
“你染什么颜色都好看。”
许集深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开口的话语略显笨拙。
我把卫衣的帽子给他带上，许集深低头看着我，那张脸熟悉的有点恍惚。
自从在一起后我非常乐于玩奇迹许集深的小游戏，他的衣服都是我来买我来搭。
许集深本来那张脸就不差，被我七搞八搞的一整理一下子就突出了起来。
加上他整个人冷淡不爱说话，摆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都有人会来搭讪。
“不能再帅了，我会没有安全感的。”
我拉着卫衣帽子上的绳子打了一个蝴蝶结。
许集深看着我胡作非为，伸出一只手也捏捏我的脸颊。
“欸欸欸？梁伊？！”
一道男声打断我们，“我刚刚在那边看着就像你！好久没见面了！来一起吃点不？”
许久没见面的小A惊喜的凑过来。
“……不用了吧，我们刚刚点了，下次来下次来。”
“来吧来吧，嘉哥也在的，来喝点来喝点，这么久没见了！”
……
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我现在左边坐着徐嘉译，右边坐着许集深，一股莫名其妙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占领了我的心头。
这股愧疚感在徐嘉译偷偷塞了只口红到我手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你上次落我车里的。”
……
你就不能换个时间给我吗大哥。
我的包在许集深那里，我现在拽着这只口红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徐嘉译跟看热闹一样，一只手拿着杯酒晃圈。
许集深在帮我剔下签子上的肉，一个个放到我碗里。
好人夫好贤惠。
唉……
我叹口气，拉了拉许集深的袖口，“把包给我吧。”
他回过头来看我，抽了张纸擦擦手，打开我的包。
我把口红扔了进去。
许集深收好包，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接着帮我搞吃的。
怎么办，更愧疚了。
我这厢还在想着怎么哄许集深，那边又给我来个重磅的。
“wok嘉哥你这个侧脸，和梁伊男朋友也太像了吧！……”
小A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许集深和徐嘉译都能听见。
他给我剥虾的手一顿，抿了一下嘴唇。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徐嘉译酒杯往桌上一拍，“把这小子给我即刻绞杀。”
“得令咧。”
小A的身边两个人一个人拽住小A脖子捏开他的嘴，一个往他嘴里塞肉。
“你不懂，这叫帅哥都是相似的懂不？”
“…..呜呜呜嗯…..”
小A被喂的满嘴肉，“错了错了错了……”
“别往心里去，他说胡话。”
徐嘉译端着酒杯伸手凑到我面前，许集深不紧不慢抽了张纸擦手，而后也端着酒杯碰上去。
“没事，伊伊喜欢就好。”
我看着两个塑料杯在我面前撞在一起。
不是，两位大哥，吃个大排档怎么被你俩吃出剑拔弩张的酒桌感。
用大排档的塑料杯碰就算了，这么用力碰洒出来的酒都落我碗里是几个意思？
搁这躲酒呢？
“好了你们俩。”
我挥挥手，把他们俩打散，那眼神看着都要拉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呢。
“老板，再要一副碗筷。”
“老板，再拿一副碗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那边小A还在被执行呜呜呜的呼喊着。
桌上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的氛围开始不对劲。
我挑眉只觉得头疼。
“你去那边坐，让姐姐换过来，没看见那边风口啊。”
桌上不知道是谁的女朋友开口，推搡着她旁边的男生，笑着和我招呼，“姐姐快坐过来！”
我看得热泪盈眶，不亏是girls help girls。
小姑娘等我坐下第一句话更是重量级，她悄悄凑到我耳边，“姐姐，他们俩谁是替身啊？”
……
“我是。”
“啊啊啊？！”
“不会吧。”
小姑娘眼神在我们三身上飘来飘去比对，“你和他们长得确实像，”她语重心长拍拍我的手背，“别做同妻，姐。不要被骗了。”
“好，我马上分手成全他们。”
我一边撸串一边赞同的点头。
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许集深和徐嘉译坐到了一起。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散场的时候，徐嘉译等着代驾启动车子。
“下次东西别落我车上了。”
说完这句他利落的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
许集深牵着我的手歪头过来看我。
“你别听他瞎说。”
我牵着许集深往学校的方向走。
“上次我去机场接他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
“许集深，”
我转头去捧他的脸，许集深眨巴着眼睛看我“我和他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你是我男朋友，我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你都有权利提醒我有权利不开心的。”
“说出来好吗，不要闷着。”
没等来他的回应，许集深一把把我拉进怀里。
“可是你们刚刚在桌上说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许集深把脑袋埋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那我慢慢讲给你听啦。”
“啊你们那天那么尬的吗？”
手机视频那边的吴卿一边打字赶着论文一边回我。
“你没看见他们俩那个气氛，我都怵。”
我关上水龙头，抽了张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然后开始上护肤品。
“可是宝，你不觉得徐嘉译想追你吗？”
吴卿塞了块苹果到嘴里，凑到屏幕前“你不知道，他这次回国可迅速了。”
她突然放低声音，“就是看见你朋友圈之前那条发你男朋友的。”
“那天我们本来是在吃饭的，他那个脸色刷的一下冷了，特别吓人。”
“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出声打断。
“anyway”吴卿摊开手晃着肩，“徐嘉译就是来翘墙角的你看着吧。”
“我说，你们俩就这么多年就一点感觉都没？”吴卿彻底把电脑推开对着屏幕，“你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我叹口气，贴了片面膜到脸上向她坦白。
“你要是问三年前的我，我一定十分确定告诉你。但这都多久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说我都有男朋友了……”
“stop！”吴卿一只手指抵在嘴上，“还是可以分手的，现在主要看你，别两边都吊着，多难受啊。”
“你愿我点好的吧。”
我拿着手机走出浴室窝到沙发上。
“这样是不是对他有点过分？”
“有点的，但不多。”吴卿撩了撩头发，“宝，你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一个帅气多金陪伴多年，一个温柔贴心三好男友，她，究竟会作何抉择？”
吴卿捏着嗓子又开始发病。
“但是你男朋友知道你和徐嘉译的事情吗？”
“我哪敢说啊，”我捏个葡萄塞进嘴里，“他脾气闷得要死，都没见他吃过醋。”
“你这个取向也蛮广的，怎么感觉徐嘉译和你男朋友完全两个不同脾气的人。”
吴卿顿了顿，
“我肯定站我们徐大少爷的呀。”
“支持男小三上位！”
“闭嘴吧你。”我敲敲镜头。
“嘿嘿，还有半个月我就回来，等我看看你的小男朋友。好了我先去约会了，下次聊，bye～”
吴卿附赠一个飞吻关掉视频通话。
我向后瘫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灯思绪开始乱飞。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就和新同桌吴卿一见如故，徐嘉译和段燃坐在我们后桌，自然说的话多。再加上不怎么拉来的另外两个男生，六个人的小团体就组了起来。
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徐嘉译呢……
细碎的画面里拼凑出少年穿着校服跑进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
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半边脸上，鼻梁在脸颊罩上侧影，他护着打火机的火苗，笑着和我说，“许个愿望吧。”
那个时候我刚和爸妈吵完架，脸上还挂着泪水，我一边吸着鼻涕一边闭上眼睛。
……
“外面这么冷你也不套件衣服。”
我妈从房间里面出来看见我瘫着又开始叫，边喊着边扔了件毛毯过来。
我慢慢悠悠把毛毯盖好。
“哎你们以前那个同学……那个徐嘉译是不是回国了？”
…….？
我转头去看我妈。
“这不是之前那个家长群在说吗，这个孩子真的不错，给你们那群玩的好的朋友家长都带礼物回来了。”
“喏，这个毯子就是他给我的，还给我送了一套护肤品。”
我妈笑嘻嘻倒了杯水又回房间里去。
我听着把毯子默默挪开。
呸
这个狗东西
男小三来咯
真的来咯
【徐嘉译】
——给阿姨的护肤品还喜欢吗
——你问她去，别问我
我切开屏幕调到和许集深的聊天记录上，最后一条是他刚刚说的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
过了几秒钟
——？
——没事我发疯
看着上面的正在输入中闪了几下，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你了。”我把手机屏幕挪开只露出半张脸。
“那我现在过来找你。”
许集深应该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坐在书桌前面看书。
暖黄色的台灯打在他面前，身上白色的居家服都显得纯良。
“别，现在过来堵车堵死了。”
“不会的，我很快的。”
许集深声音温温柔柔，笑着靠在椅背上。
我看着他身上白色的居家服，想法一点点形成在脑海里。
“……你背后那条毯子蛮好看的……”
我回头看了看，毯子被我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我妈的。”
“你等我一下！”
我拿着手机扔回房间，马上跑去浴室把面膜洗掉。
“来了来了。”
我把想法敲了过去。
“……这样真的好吗？”
“就看一次嘛。”
“拜托拜托。”
我双手合十故意摆出一副可怜样子。
许集深耳朵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他抬头往周围看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手机摄像头向下挪了一点。
那天晚上我是带着笑意入睡的。
徐嘉译其实自那之后也不会很频繁来找我，只是偶尔点赞我和我们共友的朋友圈，在评论里若有似无的提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就当没看见一样略过。
唯一的差别就是朋友攒的局多了起来，拿着很久不聚的借口推脱不开。
徐嘉译很自然的帮着我挡酒和顺路送我回家。
也不是没和许集深说过这些事情，只是有时候他实在没空来接我。
吴卿对此评价，男小三真的要上位了。
被我一顿隔空乱揍。
“下周的那个校庆的那个演出你有空来看我吗？”
“好呀？你们有什么节目呀？”
许集深把工作证递给我，“乐队。”
“乐队？！”
我实在是不能相信他这个样子捧着贝斯演出。
“嗯，我架子鼓。”
许集深一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被震住了。
他这张脸看上去从小到大就是乖乖读书的样子居然还会架子鼓。
“我也没有……那么乖。”
许集深看我震撼，好笑的来牵我的手。
“要决定我穿什么吗？”
“要要要！”许集深知道我很喜欢奇迹深深这个小游戏。“或许，你试过带隐形眼镜吗？”
“没，”
许集深扭头看我，“你帮我试试？”
“保证完成任务！”
【妈】
——徐嘉译胃疼，你现在空吗？过去看看他。
——？你怎么知道的
【妈】
——他爸在群里说的，你快点去看看，感觉很严重。
——你怎么不去？
——我打麻将呢，你们小孩子之间的我去干什么。
——快点去看看，人家好歹还想着给我们送东西呢。
我在校庆演出后台忙碌的走廊里给小A拨了个电话。
很好，没人接。
我想了想，给徐嘉译打了一个。
很好，也没人接。
【许集深】
——我已经在后台房间里了，你到到哪里了呀？
身边备采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吵的我脑子疼。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身影有点僵硬，不知该往哪里走。
手里传来震动，
“你在哪里呀？我来接你吧……”许集深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可能来不及看你的演出了。”
“是有什么……”
“徐嘉译胃疼，我妈让我去看看他。你们是第几个节目，后面的话我应该还能赶回来。”
我找了个安静点的位置，把话一次性说完。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没事，我们倒数第二个，你先去吧。”
“对不起我……”
“没关系的。”
挂了电话，我急匆匆往徐嘉译家里赶。
这小子最好别骗我，不然我真的会把他大卸八块。
等我敲开徐嘉译家门的时候，他穿着件单薄的衣服，唇色惨白，头发睡的有些凌乱。
“你怎么来了？”
他一手捂着腹部，一手随便向后薅了薅头发。
“很疼？”
我换了双鞋子，“要去医院吗？”
“不去，没那么麻烦。”
我跟着他走进厨房。
“就之前喝酒喝多了，加上没怎么吃早饭。”
我看着锅里惨不忍睹的东西。
“你准备吃这个？”
“外卖太慢了，我就想试试……”
“算了你去躺着吧，我来。”
我推着他去客厅，“你自己先找点药吃，热水总会烧吧。”
“吃了还没起效。”
“那你就去躺着。”
“我想看看怎么烧，之后总得一个人来。”
徐嘉译生着病，连声音都听上去可怜兮兮。
我放任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动手。
只是简简单单煮个粥再炒个菜，费不了多少时间。
我看着徐嘉译把粥端到桌上。
“我先走了哈。”我看了眼时间，应该还赶得上。
“你……”
徐嘉译欲言又止地站在桌边。
“怎么了？”
“没事。”
他低着头看着碗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吃点，你有事就先走吧。”
看着他委屈的那个样子我心又软了下来。
徐嘉译父母离异，他跟了父亲，但他爸又不怎么管他，属于是只给钱不给爱那种。
想到这里，我放下手里的包拉开椅子。
“快点吃吧。”
徐嘉译见我要留下来一扫阴霾。
等他吃完已经晚了不少。
我看了看时间，“碗你自己洗吧，我先走了。”
“……好。”
“还有……少喝酒，要记得按时吃饭。”
等我赶回校庆现场的时候许集深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我拿着工作证挤到幕后看着台上的演出。
许集深穿着我给他搭配的衣服。
旁边有个漂亮姑娘在拍，我看着也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架子鼓的位置靠后些，舞台的光斜斜的打过来，混着阳光落下浅浅的影子。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侧脸在光下描摹着金色的涂层，那双纤长的手敲着鼓棒，偶尔去调整耳返。
许集深打架子鼓和他平时很不一样。
平时的他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内里温柔好说话，但现在台上的他更多了些纨绔的样子，疯狂而又危险。
他嘴角含着笑，那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笑不达里，微微仰头眯着眼睛看着台下的一切。
等第二首歌的中间，我看着他拿出手机翻了翻，再然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连笑也没有了，冷着脸开敲第二场，力度大到吓人。
可惜我没能看完，徐嘉译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他在医院。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拿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后又转头打车去了医院。
等我赶到的时候，徐嘉译正闭着眼睛坐在输液室里。
“你不是没事了吗？”
“吐了，”看见我来，徐嘉译睁开眼睛把头往我这里靠了靠，“吃的全吐了。”
“医生怎么说？”
“生活不规律，要养。”
“得，这对徐大少爷不是废话吗。”我从他手里拿走医保卡，“我帮你先交费拿药去。”
“我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吗……”徐嘉译开口，声音越说越小。
“建议你最好请个保姆哦。”
我转头微笑。
【许集深】
——回来了吗？我们晚上庆功宴来吃吗？
——视频
我点开视频看了看，是那个漂亮姑娘的视角，录了全程，就是有时候镜头会偏到贝斯手那里。
——我在医院，徐嘉译在输液。
【许集深】
正在输入中
——好
——我晚点来接你吗？
——没事，你们好好吃。
——视频真的好帅！！！
等我拿到药，徐嘉译输液也差不多结束了。
“吃点东西去？”
“清淡的。”
我看着他手上的针孔淡淡开口。
等坐在茶餐厅的时候我才发现无论什么菜都看上去好油腻，尤其对于徐嘉译这样的病人来说。
“喝点粥吧，要不然我回去帮你做？”
“算了……”徐嘉译看了眼菜单，“你今天太辛苦了，我随便吃点就行。”
等菜期间，我翻看着许集深的那个视频。
许集深像是知道这个镜头，偶尔会对视上来。
对视的每一刻我的心跳都要漏掉一拍。
那样陌生而又偏执的眼神仿佛是我的错觉。
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吴卿回国的那天晚上，我带着许集深排了一顿火锅作为她的欢迎仪式。
【吴卿】
——我说真的啊，我要变阵营了。
——这对你也太好了吧
——端茶递水，吃什么都帮你小心翼翼弄好
——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有这样的享受
——给徐大少爷八百年都学不来
我愣了一会儿
——我分手了
一个语音电话弹进来。
“怎么回事啊你，你过来说。”
我和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址掉头。
“刚刚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啊。”吴卿见我坐下推着杯柠檬水过来。
“吵架了。”
“吵什么这么严重，你们俩看上去都蛮好的啊。”
我摩擦着水杯的杯口，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嘉译和我表白了。”
“……wok？！”
徐嘉译那边打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接起电话出来的是小A的声音，颤抖的带着哭腔，“梁伊你快来吧，嘉哥喝醉了怎么都劝不走。他已经这样喝了好几天了，再喝下去要进医院了……”
“你们把他拖回去。”
“拖不动啊我的祖宗，谁来都不好使，你说我哥这一米八快一米九的个子谁拖的动。”
“那你给我打电话也没用啊。”
“……”
沉默良久，那边终于开口，“就……就喊你的名字嘉哥才会吭声……”
造孽
我叹口气问了个地址。
等我到的时候小A在外面等我，他带着我七绕八绕地去到楼上的包厢。
徐嘉译已经醉的睡了过去仰头靠在沙发上。
我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肩膀，“徐嘉译，起来。”
徐嘉译眯着眼睛晃晃手。
“哥哥哥，梁伊来了。”
听见我的名字，徐嘉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见我站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过来牵住我。
“回家好不好？”
徐嘉译睁着眼睛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叹口气，“还能走吗？”
徐嘉译噔的一下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想要站稳。
小A一下子扶了上来。
“我去门口叫车。”
我转身刚要走，那只手又牵住我。
徐嘉译不说话，低着头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
“松手。”
“徐嘉译，松手。”
交流半响无果，我只能牵着徐嘉译往外走。
给徐嘉译搬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多了。小A放下他就跑了，我看着徐嘉译瘫在床上实在是可怜，转身往厨房准备泡杯蜂蜜水。
咕噜咕噜咕噜——
看着烧水壶里上升的气泡，手机里和许集深最后一次的聊天界面停在我说我去接徐嘉译。
然后就没有回应。
往上翻看我们的每一次聊天记录，徐嘉译这个名字的出现概率越来越多。
我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正想着离开。
“伊伊。”
徐嘉译的手拉住了我。
我回头，他眼眶微红做起来靠在床上，“不要走好不好……”
“你把水喝了……”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打断了我的话也沉默了我们。
“我，”喝了酒后的嗓音有些模糊，“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
“这么狠心啊。”吴卿拍拍我的肩膀，“能让徐大少爷吃瘪的，你应该是第一个。”
“那你和你的小男朋友怎么回事？刚刚吃饭不还是好好的。”
“就……吵了一架，”我用吸管搅拌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矛盾有这么大……”
说来也平常，和吴卿吃完饭我照常牵着许集深瞎逛。
“你和徐嘉译……”
听到这个名字从许集深嘴里出来我心头一紧，“怎么了吗？”
从那天之后我完全屏蔽了徐嘉译，不回微信不回电话，也不见面。
“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转头去看许集深。
“……真的吗……”
许集深没有放开牵着我的手。
“伊伊，如果你真的……”
“我每次和他见面前都和你说了对吗？”
许集深沉默了一下，
“可是你每次只是通知了我一下。”
“无论怎么样你总是会选择他的不是吗？”
“伊伊你告诉我只是能让你降低你的负罪感，你不想背着我找他，可是当我知道你义无反顾去找他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开口啊。”
“我阻拦了你，你去找他就更显理所应当而我是在无理取闹了。”
“可是不拦着你我又好难受……”
“我每次都告诉自己，要理智一点你只是去见朋友，没有关系的，你是我女朋友。可是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徐嘉译喜欢你，我也看得出……”
“……你喜欢徐嘉译。”
“那我算什么呢？替身吗……”
“我没有……”
我艰难的开口，想要去看许集深的眼睛。
他眼角绯红，躲着我的手不让我碰他的脸。
“如果你真的很难受的话……”
“…….我们分开吧……”
许集深没说话，我越说越哽咽，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你如果真的不开心的话……我们还是分手吧……”
许集深看见我掉眼泪有点慌了，伸手想帮我擦掉。我侧头躲开，一点点抽开握在一起的手。
“好可怜哦。”
吴卿点了杯酒递到我面前。
“所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徐嘉译的朋友圈……”
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吴卿接着说下去，“发过一张你做饭的照片，配字好像是……是……”
“……月亮终会为我升起？还是什么……”
我看她翻着徐嘉译的朋友圈，“靠，这小子删掉了。”
“…….我从来没看见过……”
“wok！”吴卿一脸震撼，“我还以为你知道所以他才发的。“
“贱，太贱了！”
“我现在帮你骂他！”
看着吴卿要打电话过去我拦了下来。
“你不去和你小男朋友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苦笑，“他说的……也不全不对……”
年少的喜欢会化作遗憾留在心里，这种感觉在不久后的重逢愈演愈烈。
我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降低自己的负罪感，并且绑架着许集深。
我是爱情里面的胆小鬼。
我和许集深不是一个专业的，只要有心避开还是能不见面的。
我还是一样躲着徐嘉译。
吴卿对此表示要不要还是给他一个机会。
“给了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吗，我们已经闹的这么难看了。”
说到底还是害怕，带着对许集深的愧疚和徐嘉译在一起这件事我真的还是做不到。
还是要见面的，在吴卿的生日聚会上。
请的人不多，到最后走走散散只剩我们六个人。
我挽着吴卿的手臂走在前面，大家都喝得不少。
“去学校看看？”
“傻啊这点又进不去。”
“门口看看呗。”
“走走走，又不远。”
几个人说说闹闹走去高中。
夜色照着的校园，门口的大理石牌匾被照耀的反着冰冷的光。
保安开着盏小灯在听曲。
我们偷偷摸摸在门口一起合了张影。
“回家回家。”
走回家的路上越走越散最后只剩下我和徐嘉译两个人。
月光照耀着沉默，路旁的店面大多关门了，只剩些小卖部还开着，里面灯光斜斜透出来，照亮着本不平整的路面。
“我在这条路上暗恋了你三年。”
我伸手想要去捉树影下不明显路灯透出来的光亮。
“还可以再喜欢我一次吗。”
徐嘉译的声音有些发紧。
“可是人总要向前看的，徐嘉译。”
光影照在我的手上，合上手之前又悄然溜走。
“或许换个时间相遇，我们是合适的。”
又或许当初我们都应该再勇敢一点点。
“谢谢你送我回家。”
我站定在小区门口，转身看他“祝你早点找到合适的人。”
徐嘉译没有开口，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我。
我仿佛一下子回到当年，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到小区门口，他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我说再见。
每次我都会等他先转身再进小区，但是这次，
我想先转身。
徐嘉译，我们都是爱情里的胆小鬼。
刚刚在学校门口拍照的时候我一下子释然了，牌匾银白色的光反射着我所有的少女心事，在摁下快门的那一瞬间，
boom
烟消云散。
我站在楼底下磨着鞋底，怒骂自己为什么不带钥匙。
打开微信，是飞国外出差的爸妈留言。
点开附近的酒店无一不显示订满。
手机电量所剩不多，我点开吴卿的电话。
很好，没人接。
我翻了翻列表，手指停在许集深的名字上。
分手的太快还没来得及取消置顶。
或许是酒精作祟，我拨通语音通话。
“喂？”
许集深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安静令我心安。
“……”
我看着路边的草不知道怎么开口。
“伊伊？”
“……我没地方去了，你可以来接我吗……”
那边叹口气，“你在哪里？”
我把地址共享过去。
“我在……”
手机一下子黑屏。
该死
下次一定记得随身带充电宝。
也不知道地址发出去没，我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阶。
就等一会儿，一会会儿。
我安慰自己，许集深一定会来的。
在我重复数第五遍门口的台阶砖块时，一辆黑色机车停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上面下来的人摘下头盔，许集深穿着那件白色居家服出现在我面前，但他好像和从前又不太一样。
“等很久了吗？”
我退后一步。
“许集深，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你。”
“那还和我走吗。”
他把身后背着的头盔递过来。
“走。”
我伸手接住那个粉色的头盔，大小刚刚好。
我刚坐上后座，许集深把我的手拉到前面，“你手放这也行，抱着我也行。”
我毫不犹豫的抱上他的腰，比看着手感好。
“走了。”
头盔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嗯。”
这是我第一次骑着机车看这个城市，光影交替在我们身上，危险浪漫。
许集深带我去了一个没去过的小区。
我跟着他进楼上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跳。
“你不怕吗？”
他回头看我，眼里是我没见过的调笑。
即使我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但明面上我摇摇头，牵住他的衣角。
许集深笑了一下，伸手抽出衣角换上他自己的手。
“这个房子是我从高中就租来的，平时累了就自己过来住。”
我跟着他打开房门，简单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件书房，所有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最近都住家里，这边就空着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许集深在我面前蹲下。
“这边什么都有，你看看还缺什么。”
客厅里的灯亮堂的过分，我终于看清哪里不同了。
头发黑的过分，还有些微卷，左边耳侧银色的圆环闪闪发亮。
我伸手去摸他的耳垂。
“痛吗？”
“不痛。”
“留下来陪我呗。”
我捏捏他的耳垂。
“好。”
等洗完澡坐在床上我才发现现在有多离谱。
许集深挽着手靠在门框上，“我在沙发上睡，你有事叫我。”
“许集深。”
看着他转身，我突然开口。
“我没有把你当替身。”
“我只是单纯喜欢这个长相的……”
“你长得就很我的菜嘛……”
有些许不好意思，我声音越说越小。
许集深听完转身就掀开被子。
“你你你你！”
“你都说是你的菜了我还走什么。”
许集深安心盖上被子，“关灯睡觉。”
隔天，我愣是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充满电的手机摆在床头，我看着昨天半夜吴卿发过来的合照。
漆黑的夜里其实照不见什么，开了闪光灯也只能看微弱的人影。
我看着和我的挽着手的吴卿，还有站在我身后的徐嘉译。
照片把我拍的还挺漂亮，但还是没有点下那个保存到相册。
我关掉手机起床洗漱。
许集深在书房写什么东西，锅里是温着的粥。
我端了碗粥去找许集深，在书房找了个椅子坐下。
“起床啦？”
许集深看看手表，“十点四十二。”
我努努嘴，“以前那是为了追你才起那么早的。”
“女人啊，到手就不珍惜了。”
他摇摇头。
“郑重声明，我们还没复合…..吧？”
许集深在我说出还没复合的那一刻一道眼刀杀过来。
他摘下蓝光眼镜，捏了捏鼻梁。
“梁伊，”他一字一句有些咬牙切齿地喊着我的名字，“你最好想好了回答我。”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抱着我说不要离开的是谁。”
许集深咬咬牙。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能这么能犟嘴。”
“我也不知道你还在外面有房子有车子。”
“这些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那你再追我一次。”
“好。”